在我居住了十年的房间里
今年出现了大量的蟑螂。
它们开始是令我厌恶的幽灵,
冷不丁从哪里爬出来——
厕所、水缸、橱柜、枕头——
披着厚厚的外套,不露出它们
过于猥琐的面貌。
后来它们变成我的客人
甚至会到我的客厅里蜷缩一小会,
不讨人厌,也不发一言。
再不久,这些黑褐色的生物
已经是我的密友
我的灵魂的秘密都要对它们
细细倾述。现在,
我唯一的最为古老的友辈
经常在这间破旧的房间里
推翻人世的立论
给我有益的人生的箴言。
不止于此,这些蟑螂,它们还与我争论
什么是诗,什么诗才是杰出的诗。
它们关于这发表的言论
正如我在《诗的见证》、《西方正典》、
《论卢梭》等著作中所听到的见解
一样精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