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日
她说,时间过得真快啊
……在校时,却度日如年。
是的,当我放松的手向内捏紧,收拢
有些疼痛,仿佛要说些什么?
她却将话题转到婚姻,是的,婚姻。
好吧,我们都还单身,岂不是多些话题
关于孤独,寂寞之物的污蔑?
还是爱过才发现存在的遗憾,我不知道。
她说,不,是少了一个话题,因为少了孩子嘛。
天,到底她可是个女人啊!
有时,我觉得她比我活得更加繁琐。
五月十九日
今年的房子滋生了很多蜘蛛,大的,小的
背上不相称的肚子爬行在墙壁
很是怀疑它们的繁殖能力,却真实的
在我的面前编织一个个柔软的网
旁边是一个个棉花团般的巢。
每晚,我都迷迷糊糊的撞向其中的一个
然后,再骂上几句
这确实不是它们应该居住的地方。
它们频繁的出现让我联想到森林,幽深的洞穴
那才是它们应有且合理的归宿。
这时,可我却也有一些微小的心动。
五月二十一日
我要渡过博贺港,到那长长的海岸线给海鸟投食
夏日的食物香脆、充足
我要到那里去——接近巢的松林,里面装满笨重的舵
和缆绳,偶尔也能碰见恋爱的人躲藏在树根下
是啊,一个夏天即将过去将会错过很多
其实,那里还有一个认真、技术不错的理发师
他没有太多值得写下来故事,通常
只是不断唠叨越来越闷热的天气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帮忙的老婆
刚刚生了个儿子,在他们工作时
他们的儿子就睡在摇篮里,舔着润湿的嘴唇。
五月二十三日
当我登上山顶,为了更靠近那些丰收的荔枝
或山的另一边,一个个微小的村落
零散的栖息一个个别致的房子
我知道,那里居住了人。
在傍晚,几乎看不见他们身影
也许他们正在山的另一边继续未完成的劳作
为生活在夜晚的植物人输送营养,水。
恍惚之间,微风吹动荔枝叶子,
在枝叶间仍可窥视红色的果实,有一些却打上了黑点
却不是趴下伪装的蜘蛛,也不是纯色的瓢虫
这么说,更像我们所认为的完美存在的瑕疵?
原来我们是如此的在意缺陷,连季节的变迁
也将成为我们的心头之恨,那只是夏天走向成熟
从肚子显现的斑块,却成了我们眼里多余的虹。
五月二十五日
好吧,我曾选择彻底的逃脱
逃入一片清丽的森林,却不能告诉你
在那里所看见的景色。
皆因我们都着迷美丽的事物,并忘我地沉溺。
五月二十七日
我正视它——它就从我的内心隆起,像臃肿的土豆
里面充满车辆和外省来的贴着小眼睛的昆虫。在蠕动。
这是我身处的城市。
它在动,在午后的阳光里爬过黄色的草地。
六月一日
我们都在丰盛的夏季吸取了香甜,至少是
一些正当月令果实的给予,这是勤劳的回报。
可是她,小不点似的整个傍晚围绕在七里香
摘取橙黄的小果子,那是我曾经哄她的方式
大自然的哺育方式,应该学会从树上摘取了。
可不,她可能怀有一些小秘密,
“我要去超市。”
她在咕噜着,漫不经心随之散落的白色花瓣
芳香,弥漫开来。早些时候,她刚从幼儿园回来
她爸爸更像小孩,在我眼里尤其如此。
原来,今天属于她的节日。
刚学会跳舞呢,而且在台上表演他们利用一个木盒
将片段储存好,却不是照片。
我想到了礼物,“我要买玩具。”
她所说的“玩”字有两种读音,一种属于海的味道
另一种接近山的气息,我们却住海边。
而她却读出与之居住之外的味儿,且在重复
“我要买玩具,超市二楼呢,知道不?”
怎么不知道呢?我正在沉迷这种口音带来的愉悦
你是夏天派来的赞美诗天使吧,小不点。
六月五日
已经拥有六盘兰花,不同的品种
往往当你看见虎纹兰,是的,与吊兰的样子却不相干
完全不能并列在一起,无论如何,有损于我们的想象力
可是,它们却是如此接近,如名字
或一些相似的地名,都在重建头脑的秩序。
有时,却发现这充满了趣味儿。
木山人(虚拟的民族)在他们的山上耸起雕像
自认为的领袖,也许是第一个族长:苍老,仿佛充满智慧
脸孔是圆形的(他们在很长的岁月崇尚圆),没有眼睛
只有一块脸和一个鼻孔的鼻子,当然,
其他的还是会有的,如嘴,和金色的头发。
那么,如何解释他们的审美?!
其实,重复是美丽且无序的。
七月七日
当路过图书馆,我不会视而不见
或让某个阅读者代替我在安静的桌子旁坐上一会
浏览他们喜欢的书本。
是的,我可以进入并不不需要替身
尽管每道门站着一个整洁的门卫。他们,
为了维护秩序,和拦下衣冠不整的人
为了一份充满荣誉的工作,和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