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爬上山顶，我一路
摘下不少新生的柳条
它们划动在湖面上，云儿
从枝条上流动
鸟儿用羽毛梳理着水纹，它们张着嘴
有时迅速吐着
舌信，令你无法占卜下一秒举动
种植在远方的松树早早埋没在雾气中
夜色还未吞下
半枚硬币时，树冠围困在雾霭中
这里，无法得知它的去向。
好吧，暂时先将鸟儿和松树放在一边
我和你来玩猜拳， 你喜好趴在
课桌上偷偷窜入
梦寐的午后，我喜好
站在楼顶眺望
那是不可多得的，画着科学怪人
小白兔和小熊的黑幕下
有我紧抓的绳索，你松一点
另一端便歪歪斜斜地往后退
两岸灯光星星点点地穿透在柳条之间
楼顶上飘得都是毛絮儿
有时等急了，就跳来跳去
越扫它是越来越多，渐渐地
看不清路面，连同世界
也模糊了起来。
在岛国的大阪街面
有裂变的瓷器，响声断在树枝缝隙内
我听见身体压迫的鸣叫
从山脉中飞梭不断的蛇尾巴
探路的体温
和躺下来的吉他琴弦
拨动几下，含住白色药片
轻轻剥开盖住穴位的伤口
你移动一下，从嘴中放飞
多个假设：我不能像这样
安静地坐着；我不能像这样
安静地呆立着；我不能像这样
安静地失眠
樱花是团着开放的
咬住笔墨不忍松口
街面上涌动的樱花
是集体出行的
不约而同地
垂着额头拉长了身影
在兰州，吃面条的舌尖含糊不清地
吐着数匹白马
有时穿行在电线上正在啼叫的麻雀之间
它们是战乱时举鞭
刺破旗帜，任由坐立不安的
双筷，盘旋在屋外
止步不前，也不会轻易放下
能够爆破南港大道商厦的声段
课后，我们一同分享粉笔灰的构成
谈到疼痛处，被折弯的柳条
扭曲地搭在亭院
在假山上横躺的木段高过头顶
每过一刻，目不转睛地望着它流出的浊水
敲三下，婉转的，缅怀的
令人义无反顾地回想起
在夜幕停泊在你的门前
缠足不愿离去的兰草
那是多种滋味，将拇指夹在
瓷片中，清理不完的粉末
浮在湖面上，无法溶解
你送來的小熊饼干裂开了嘴
在梦中，它开口对我说
“蝙蝠还是要飞来的”
在湖水的深处制造不能静止下来的波澜
小白兔在饼干模具中
依次放入麝香，断肠，罂粟
膝盖处难以根除的酸痛
湖面乘风漂泊不定的船只
变换着轮廓
交换着踱入你所虚设的梦境
端着两旁倒入碗内的碧绿柳树
那一年，你走失了追踪许久的兔子
船只飞快地穿过我们的胸口
在绿得瞪亮夜色的湖岸
在枯瘦过后的湖岸
在闭口不语的湖岸
在查无此人的又一年湖岸
绿得淌了一地草色的湖岸
瓷器立于案头，
琢器的，圆器的，杯状的
碗壮的，诸多器型斜靠在柳条上
那一年，湖水高涨，此后的再一年
湖岸抱着柳树而生的兔穴再无音讯
哦，从电讯一端听闻的
在大廈前光着脚丫站于
雷雨交集的南国冬日
在白雾中屹立，已忘记言语的北国松树
整日整夜停在窗前眺望
咬破半壁
滚来滚去，在拇指间画黑幕的粉笔头
我们有共同的忧伤
譬如一同蹦跳在叫国王和皇后的大道上
猛然会跑出来召唤走小孩的怪人
在大道上，我们奔跑迅速
月夜倒立在脸庞
柳树纷纷倒在脚下，即使它们并不懂得
辨析我们的怜爱与怨恨
从梦魇逃脱而出的我们
呆立在湖岸的两端
捡起瓷片的我
在松树上刻字“为什么总是
一年又一年。”
靠在湖岸残喘的柳条
在你的指缝穿来穿去
环抱自我的松树，鸟儿的尖嘴
对着云上的冠顶啄个不停
众多蝙蝠穿透松树
飞快地掠过
我们互相喜好過的大道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