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挤上公共汽车的人都说
车里太挤了太热了，他们都把身子和头朝向窗外
而不愿意瞧瞧车厢里狭窄的空间，
确实，有限的空间是对人的一种深刻的冒犯。
他们继续腾挪、移动自己，
这几乎包涵一种人类的智慧，但是
车厢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喜悦的、善良的，
生活赋予他们良好的品行。
他们都是向善的，尽量保持人类有史以来文质彬彬的风度，
在相互倾轧中相互容忍，内心里有时候咒骂他人
又赞美自己，有时候反其道而行之。
这里并无专制、民主和自由，因此大家一脸轻松与惬意。
那个坐在车头的老人张大嘴巴，里面没有一颗牙齿，
他露出一种过敏性的笑容，目光亲切而迟钝，
他多么包容，他有一颗伟大的心。除了他之外
我们每一个人都冒着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