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来一直读保罗 策兰的诗歌,但深感不得要领,通过别人的翻译阅读一首诗,就像通过别人的眼睛远距离的观察一场自己不能到场的风暴,很难感受到风暴最骇人的力量。只要一有闲暇我就打开《保罗 策兰诗选》,或者任意或者反复地阅读里面的诗歌,他是如何抛弃了惯常的美学系统而重构了自己的诗歌语言?策兰的母语是什么样子?他是如何在词汇的紧张关系里表达了非一般“穿越狭窄之境”?策兰理解的“物质的灰色之灰”与他的诗歌美学之间是何种关系?“光明之迫”与策兰理解的人类的灾难以及个人的遭遇是如何共鸣的——从而让我联想他的词汇与汉语的词汇之间的精确对应关系。当策兰写下“用德语写诗”并把这个句子和自己“注定的命运”联系在一起时,这里面是否包涵有对其他语言排斥的因素?也就是说,他的美学是建构在德语的命运上而非其他。
带一把可变的钥匙
带一把可变的钥匙
你打开家,那里面
飘着寂静之物的雪花。
随着那血涌出你的
眼睛,涌出你的嘴和耳朵,
你的钥匙在变。
你变换钥匙变换词
它能随雪花飞舞。
随着那纵然拒绝你的风,
雪花依旧绕着词堆成团。
这首诗歌中,我首先会对“寂静之物”中的“之”字油然生出一股不信赖之感,这是否会影响我们对诗的理解?或者无法表达出属于策兰的那一部分?这首诗歌中血、雪花、钥匙、词之间有着什么样的文化背景?从而建构出诗的部分?读着读着,我突发奇想,如果让策兰学会中文,他会偶尔选择用汉语写诗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