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流

当这个矮胖的中年男子
向我讲述他的经历——
从军、放电影、当拖拉机司机、
外贸局工人、二婚、从政，最后他说：
现在我也是正儿八经的正科级公务员
在小城里有自己的别墅
乡村里也新建了房子
虽然现在他身上有支气管炎、哮喘、
糖药病、高血压，但他也是他们村里的
国家干部——我听见他唾沫飞溅、
咳嗽连连，有时候碰触到他
稍稍有点呆滞的眼神，我心里想：这
真是时光倒错，巴尔扎克的
小说原型正在以他自己的创造力
努力驾驭我们这个
异常丰富、复杂的时代
并完全无愧于小说里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