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种能力。
一大早，我就被孩子吵醒
天际刚好露出曙色，在孩子不断吵闹的
间隙里，我仍然看见窗外天空的远处
那抹淡淡的鱼肚白，证明我并不是
一个尽责尽力的父亲，说真心话
如果有可能，我真想开溜
我不想听见孩子那有规律的咳嗽
和他胸膛里难听的呼呼响声
我知道，这又是这一天里
最大的挑战。到了七点
他的妈妈安排另一个孩子
在家里乖乖地呆着——这是一种心愿
我们带孩子上医院，为了赶个早
省去最糟心的排队的时间——
她害怕我会崩溃-——她深知我的弱点
我们，一对老夫妻
像两个踩钢丝的出色的演员
骑上一台电动车，后排坐着整个家庭的
谋士，中间是他们患病的孩子，经过河岸
这个正在大把大把掉头发的女人
她已洞察人间的各种把戏
尤其是早已
看穿我的奸诈
对家庭总是抱着二心
但她不在乎，生活
不容细想
她总是坚持一个原则
要把有限的时间和金钱
用在刀刃上
就这样日日夜夜敲打我——
她始终手握着这样一个巨大的铁锤
砸在我身上，直到要把我
锤炼成一个忠心耿耿的男人
比一枚大头针还要忠诚可靠
我在反光镜里看见她
感觉她是恶魔的女儿、神的后裔
此刻坐在一辆电动车上
抱紧她的孩子，手里握着牵引器
足以消灭一切幻觉和旁骛
引导我穿过迎面而至的习习河风
迟一点都要遭受无情的呵斥
因为，要掐准时间。
从一开始我就要在愤怒中
学会平衡，
和她打交道获得的不二经验
要像鱼一样穿过波涛和巨浪
而不要试图，在哪怕任一一块
鹅卵石上逗留片刻
我们就这样——开始新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