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雨了,这是这个秋天——带着秋天的身体的气息——的第一场雨,弥漫的雨点落在外面的漆黑上:发出秋天的声音。女儿睡着了,我沉浸在这场雨里,我深深感觉到自己作为“一个”人存在的空间。这个我——他不惟是幸福的,而且相对于时间而言确实是自由的。
最近这段时间,我似乎深深地感受到自己作为一个写诗的人的自由与独立的空间,这种独立的空间感正是基于“一个”人的存在而存在,同时这种存在能反射出自我身边的现实,因此,当诗性来临,我确实感觉出惠特曼的“一线突如其来的神圣之光”,似乎这“一线光”足以照耀、开拓自己身处的沉闷的周围,所以,我第一次感到,不是诗拉开了我和现实世界的距离(这一直是我关于诗的误解),而是相反,诗让一个完整的我介入到这个多层次的、多棱形的现实世界里去了。所以,虽然看上去我确实每天无所事事,一些俗事甚至包括诗都无法改变个人的命运,现在看来,诗从来没有承担起这一渺小的义务。但是,很明显,诗重新给了我们作为“一个”人的时间——这也许就是诗的全部杰出之处。这也令我再一次发掘出时间与自我存在的意义,找到了时间与自我存在的临界点,那么,以前的一切关于人生的困惑与疑虑似乎否都可以藉此一一克服了。当然,这也可能是一种假象,这些问题永远不会被一劳永逸地解决,但是,我相信诗不但会赋予自我以现实的幻觉,而且会给自我产生现实中的现实,在这里,诗人是唯一能处理这个“现实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