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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给木朵的一封信
级别: 创始人
0楼  发表于: 2013-03-07  

给木朵的一封信

木朵好:

    与诗人而言,一旦有机会进入事物的内部——哪怕这个事物是多么微细甚至卑微——我们都会为自己在这个纷纭的世界中得以发现一小片清澈的领域而感到狂喜不已,在这方面,与其说是有幸把握了事物的本质,不如说是把握了语言的内核——当然这只能是针对一个诗人才能这么说,如果是画家,也许应该是把握线条、色彩的内核或者其它。实际上,我们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这种本质之外,至少对于我来说是如此,也惟其如此,诗与我而言才显示出它格外崇高的部分——我们(不论诗的主体处于何种境遇)对诗的追求因而可以归之为神圣之列。最近以来,我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这种思考之中,每当晚上来临,我陪女儿一起在家中——我一方面尽保姆之神圣的责任,同时也开始自己承担起诗的奴仆这一苦差,之所以说是“苦差”,完全是因为感到自己资质、天性方面的欠缺,似乎多半处于浑沌之中,不能如其他天才诗人一样轻易一窥诗的奥妙。
    前天我拜读了你的《“重力2012•新世纪江西诗人作品展”综述》,我逐字看完,深感震撼,文中对具体的诗的批评(或者褒奖)其实对每一个习诗的人都有振聋发聩的警醒作用,我们实际上生活在一个完全秩序化的语言世界之中,在这个世界的强烈暗示下,即使作为一个诗人往往也会被他有序的结构所完全欺骗,从而令我们的生活永远地浮于它的表面,在完美的、经典的语言序列中丧失自己进入事物本质或者内部的机会,那么诗的最理想状态也只会扮作现代社会中与我们擦肩而过的邻居而已,诗的本质更加无从把握。就像最近你在元知网发的一篇文章中有一句也许会令每一个人不会忘记的名言:诗的本质是失望。但如果我们完全沉浸在这一表述的魅力之下,就有可能再次丧失诗的本质的可能。并且会令说出这一句话的先贤完全失望。诗,诗的语言最有魅力的部分当属打破这种有序的的结构,也就是说诗是我们进入事物本质的唯一机会,而这种本质恰好是永恒变化的,它绝不会一经别人说破就永远如此——从这个意义上理解诗的本质就有可能解答艺术的层出不穷,永无巅峰这一难题,也不会令我们甚至比我们更后的后来者在追求杰作上感到气馁和沮丧,因为只要有可能,诗就可能在任何时刻抵达事物的本质,但又绝不止于此。这一可以归之于诗的无穷魅力。
    但是,至少我承认大部分时间我就生活在这种有序的结构之中不能借诗的翅膀纵身出来,然而,要做一名诗人,就应该时刻准备对这个有序结构中的“非我”进行清理和消灭,要和自己身上无限的“他人”(他人即地狱)做斗争,这也是我最近在诗的追求上一直感到困惑的地方,但当我阅读完你的上述作品的时候似乎足以为我拨开一层意识上的迷雾,感到豁然开朗了。俗话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也许正是这个意思。
    一想到以前你所说的书信的妙处我就感到惭愧不已,因为我几乎已经忘记了书信这一“天使”了,这有多方面的原因,最主要的是因为深感自己在诗歌方面的哑口无言,谈诗,应该与诗人怎样谈诗?一直令我感到迷惘,所以即使有时候有幸能与诗人在一起,我也多半会选择倾听,这同时也归功于我对诗的无知。我今天在你的元知网上发现你选用了一篇我发在博客上的《早晨》一诗,这首诗是我在外面临时写就的,写完后——确实感到诗的意外的造访,因为怕回家会丢失其中的一部分所以临时发在博客上,回家后又做了继续的发挥,实际上我把它放在这几天一直在做的一个组诗之中——《明亮的光》。这组诗其实也可以看作我在力图打破有序的结构方面所做的一部分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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