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剑波从温州回来,我们又过了三天年轻时代的荒唐生活:喝酒、打牌、谈女人、一连熬了几个通宵。我记得上个世纪末的一天晚上,胡和我睡在一张床上,那时的我明显已经更加陷入了堕落的中心,他对我说:“下个世纪一定是我们的世纪!”语气中暗暗包含对我人生的激励。现在,他口中所说的“下个世纪”又过去了12年,现实没有出现任何改观,并没有一点迹象证明“我的世纪”,也许这个新的世纪将会永远不属于我了。有幸的是,在这个世纪的某一天,我又和上个世纪我曾经热爱的诗神鬼使神差地相遇了,它赋予了我坦然面对这个呼啸的时代一种清澈的力量。那就是——无论我的境遇如何,我都能在迷茫、混沌的表象世界里努力抓住自我的衣襟。这也许是一个中年人最奇异、最幸福的外遇了。虽然胡剑波并不写诗,但正是因为他性格里具备的天然的诗性然我们成为朋友与挚友,但愿他在一个更加残酷的都市里仍然能像他当时一样始终抱有自己的一颗雄心,像他自己说的当时对女人的感觉一样:有一“包子”劲。